如意門

游廊

抱鼓石門墩

陜西岐山西周院落遺存

三進四合院(圖引自陸翔、王其明：《北京四合院》)

四合院在歷史上稱四合房，顧名思義就是院子的四面都有房屋。地域不同，四合院的建筑布局與居住文化也不盡相同。北京四合院是我國傳統(tǒng)民居的優(yōu)秀代表。北京是六朝古都，北京的四合院必然內(nèi)蘊濃郁的帝都色彩。認知北京，了解北京與北京文化，四合院是一個極好入口。

四合院歷史溯源

根據(jù)考古學(xué)界的研究，在我國的夏朝晚期，已然出現(xiàn)了具有合院雛形的建筑。在今天河南偃師二里頭保存著一座當(dāng)時的宮殿遺址。遺址東西長一百零八米，南北寬一百米。東部與北部之間缺了一角。平面是略呈折角的正方形。

庭院四周長廊環(huán)繞，東、南、北面的長廊是雙廊，西面的長廊是單廊。南廊的正中是大門。大門八間，中部是穿堂，兩側(cè)是塾門，是進入宮中的正門。東廊的折角處有一個側(cè)門，小而次要。此門稱“闈”，是供宮中婦女出入的小門。

庭院的北部是宮殿。宮殿與大門大體對位，但是沒有完全對準(zhǔn)。在間數(shù)上，宮殿也是八間，與大門的間數(shù)相同。

這組建筑，無論是主體建筑還是大門，都采取了單數(shù)柱列、雙數(shù)開間的做法。這樣，在中軸線上的不是門，而是柱子。與今天在中軸線上布置門的做法截然相反。

在今天陜西岐山鳳雛村有一組西周早期的建筑遺址。這組遺址，有兩進院落。在中軸線上依次為屏、門、堂、廊、室。東西兩側(cè)是廡。廡取代了廊，而且，所有的堂、室、門都與廡相連，圍攏出兩個院落。前堂與后室用廊連接起來，在平面上呈“工”字形。這樣的布局延續(xù)下來，直到宋元。大門外面豎立屏。屏也稱樹，也就是后來的影壁。

相對于河南偃師二里頭夏朝晚期宮殿的圍廊，陜西岐山鳳雛村西周宮殿用房屋四面圍攏的形式，完全具備了合院的特點。

“文革”時期，在北京后英房明城墻的基礎(chǔ)下，挖掘出一處元代的住房遺址。這是一座大型住宅，分東、中、西三路。東路主院有正房與廂房。正房分前后兩座，中間用廊連接，平面為工字形，繼承了陜西岐山鳳雛村的做法。前后的正房各三間，列柱不在中軸線上，正房與廂房相互分離，表現(xiàn)出從合院向四合院的過渡形式。

明以后，北京的四合院定型。晚清以后，北京的四合院也多少受到了西方文化的影響，出現(xiàn)了一些新的建筑元素，例如：

一、在院內(nèi)構(gòu)筑西式建筑，如后圓恩寺胡同7號，西部是四合院，東部是花園，中部是一座西式樓房。

二、構(gòu)筑西式宅門。這樣的宅門不乏其例。板廠胡同29號是一所舊宅院，但是在傳統(tǒng)的屋宇門外部又興建了一座西洋門。

三、外檐與內(nèi)檐裝修受西方影響，把室內(nèi)的紙頂改為抹灰頂，磚地改為木板地，窗戶改為外推式;安裝電燈、暖氣、自來水、衛(wèi)生設(shè)備;把倒座房的某一間改為汽車房等等。

北京四合院的布局

四合院包括這樣幾個基本要素：宅門、倒座、正房、廂房、圍墻。把這些要素根據(jù)四合院的原理組合起來，便組成四合院。一般構(gòu)造是這樣的：

如果四合院坐北朝南，大門便開辟在東南角，與東廂房的南部山墻相對。大門之內(nèi)的西側(cè)是庭院。其中，正房位于庭院的北部，坐北朝南。倒座位于庭院的南部，坐南朝北。東西兩側(cè)是廂房。圍墻用來填補建筑之間的空隙。

相比一般的四合院，北京四合院又具有一些特點：

一、中軸布局。正房與倒座位于中軸線上。正房是全宅的主體，進深、面寬、架高與內(nèi)外檐的裝修規(guī)格在全宅居于首位。正房的列柱是雙數(shù)，房間是單數(shù)，從而保證明間的房門在中軸線上。正房一般是三間。正房兩側(cè)有時構(gòu)筑耳房。耳房的高度低于正房。正房與耳房的總長決定了四合院的寬度。

二、正房、倒座、兩廂都是單層建筑，而且各自獨立，互不相連。正房與倒座南北相望，兩廂的前檐位于正房墀頭墻的外側(cè)。正房兩側(cè)如果設(shè)有耳房，那么耳房的面闊與廂房的進深保持在同一尺度。如果正房的后面還有房屋，那么東面的耳房則作為通道。這一點是四合院與合院的根本區(qū)別。合院的房屋是相互連接的。比如，陜西歧山風(fēng)雛村西周宮殿遺址，今天浙江紹興的臺門，西南地區(qū)的一顆印式住宅，四面的房子都相互銜接。

三、正房、倒座、廂房通常采取山墻到頂?shù)挠采綐邮健２辉谏綁σ膊辉诤箝軌﹂_設(shè)門窗，門窗均向院內(nèi)開辟。

四、宅門位于宅院的東南或者西北位置，是北京四合院的基本特征。如果宅院坐落在胡同的北部，則宅門位于東南角;如果宅院坐落在胡同的南部，則宅門位于西北的位置。宅門有屋宇門與墻垣門兩種形式。講究的四合院使用屋宇門。這種宅門又可以細分為廣亮大門、金柱大門、蠻子門與如意門四種。在封建社會，只有一定品級的官員才可以使用廣亮大門與金柱大門。百姓只能使用蠻子門、如意門與墻垣門。墻垣門的常見形式是清水脊小門樓。

五、北京的四合院在整體上，南北長，東西短，但是四合院內(nèi)部的庭院與山西或者陜西窄院中的庭院有著迥然不同的風(fēng)格。在庭院的長寬比例上，北京四合院是11，陜西窄院是21，陜西窄院是31，隨著西北地域的轉(zhuǎn)移，長寬的比例愈來愈懸殊。這就意味著，北京四合院的庭院基本是正方形，無論是山西還是陜西，庭院則是長方形的，建筑雖然也是一正兩廂，但是東西廂房相互靠攏，把正房部分或者大部分遮住。

北京四合院的構(gòu)造大體如此。在這個基礎(chǔ)上，可以添加新的要素，進行縱向與橫向的組合。

這些新的要素包括卡子墻、垂花門、抄手游廊、后罩房。其中，卡子墻位于東西廂房的南側(cè)，卡子墻的中間是垂花門，卡子墻與倒座之間組成第一進院落。抄手游廊把正房與廂房銜接起來。卡子墻與正房之間形成第二進院落。正房之后是后罩房，二者構(gòu)成第三進院落。在這類四合院中，第二進是主體，庭院基本是正方形的，第一進與第三進則是南北短而東西長，呈扁長形狀。

三進四合院是典型的北京四合院。

如果去掉后罩房，把庭院再向后延伸，加蓋正房與廂房，則此處的正房與前面的正房形成前堂后寢的格局。如果這進庭院的后面再設(shè)置后罩房，則形成四進院落。

從理論上講，四合院可以進行無限的縱向組合。但是實際上，北京的四合院受到地理環(huán)境的限制，至多是五進。比如，清末協(xié)辦大學(xué)士文煜在帽兒胡同的住宅分東、中、西三路。其中，西路是住宅，分五進。大門在院子的東南角。進大門是一進院，南側(cè)是七間倒座房。北側(cè)是卡子墻，中間是垂花門。垂花門后是二進院，正房三間，東西廂房各三間，正房與廂房之間用抄手游廊相連接。之后是三進院、四進院，正房均為三間，最后是五進院，有后罩房十六間。

在橫向上，也可以進行任意的組合。但是，同樣因為地理環(huán)境的限制，北京的四合院，最多也只為三路，而且并不全部安排住宅，而是根據(jù)需要進行處理。比如，上面所舉文煜在帽兒胡同的住宅，西路是住宅，東路是下房，中路便是北京著名的私家園林“可園”。

北京四合院的設(shè)計原理

北京的四合院是歷史產(chǎn)物，其中，既有人文精神，也有自然環(huán)境的影響。而人文精神則與我國古代的井田制有關(guān)。熟悉中國古代歷史的人知道，井田制是西周時期的一種土地制度，通俗地說，是將一塊正方形或者長方形的田地劃為九個等份，每份一百畝。中間是領(lǐng)主的田地，用當(dāng)時的表述是公田，其余的八份分給八戶農(nóng)民，每份也是一百畝。農(nóng)民在種田的時候，先種公田，之后才能耕種自己的土地。

按照井田制的思想與規(guī)劃原則，產(chǎn)生了王城理念，簡單地講是將王城規(guī)劃為九個等份，宮城居中而立，其余八份規(guī)劃為里坊與市場。這一筑城理念，或者說井田制的思想也影響到北京的四合院設(shè)計。我們試以一座基本形狀的四合院為例進行分析：

一、正房三間，耳房兩間，基本在一條經(jīng)線上。正房的前檐為一條經(jīng)線，耳房綴于北房東西兩側(cè)，其前檐略后于正房的前檐。

二、東廂房兩間，西廂房兩間。東西廂房的前檐位于正房墀頭墻的兩側(cè)，其跨度與耳房的面闊相等。東西廂房的前檐位于兩條緯線之上。

三、倒座三間。倒座的東側(cè)是宅門。倒座的前檐與宅門的后檐可以看作另一條經(jīng)線。

四、正房、東西廂房與倒座的后檐墻，恰好形成院子的四界。

五、東、西廂房的前檐是兩條經(jīng)線，北房與倒座的前檐是兩條緯線，經(jīng)緯相交恰好把院子畫出九份;四周是房屋，中間是庭院。

北京的四合院便是依據(jù)這個原則設(shè)計的，與井田制對土地的規(guī)劃完全一致。這一筑屋的原則被后世附會為九宮格。從建筑學(xué)與地理環(huán)境的角度看，北京的緯度較高，房屋坐北朝南，易于采暖通風(fēng)，故而正房要建在庭院北部。冬季的北京是寒冷的，為了最大限度吸收陽光，避免兩廂與倒座的陰影遮住正房，庭院設(shè)計為正方形是科學(xué)的。與宮廷、衙署、會館、寺廟不同，四合院不是公眾聚會的場所，而是私人住宅，要求隱蔽性，因此它的宅門不設(shè)在中軸線上，而是開辟在東南位置，則充分考慮到建筑的功能。

四合院的居住文化

四合院的主要功能是家人的居住與活動場所。家人的身份與輩分不同，居住的房屋也不同。

在四合院中，正房居于首位。一般是三間，中間稱明間，兩側(cè)稱次間。位于東面的稱東次間，位于西面的稱西次間。如果正房五間，次間兩側(cè)的房屋稱稍間，位于東面的稱東稍間，位于西面的稱西稍間。在尺寸上，明間最大，次間與稍間遞減。而且，同樣是次間與稍間，在尺寸上也略有差別。東次間大于西次間，東稍間大于西稍間。之所以出現(xiàn)這個差別，是因為中國的傳統(tǒng)以“左”為上。這個現(xiàn)象，在年代久遠的房屋，十分顯著。晚近的房屋，不明顯了，甚至次間與明間的尺寸都完全一樣。

明間之所以大于次間，主要原因是：一、這里是中軸線通過的地方;二、這里設(shè)有祖堂與佛堂;三、主人與家人在這里聚會。除夕之夜，慎終追遠，在這里舉行祭祀祖先的活動。因此，明間又稱“祖堂”。當(dāng)然，房屋繁多的四合院，也可以在另外地方設(shè)置祖堂，這里所講的只是一般四合院的通例。

次間一般做主人的臥室與個人活動場所。如果主人有長子，則主人住在東次間，長子住在西次間。

主人去世以后的靈寢擺放在明間，而且擺放在中軸線上，也就是所謂的正寢。如果是未成年人，或者是夫人，則靈寢只能擺放在院中，或者不位于中線的房間里。停靈的規(guī)矩是頭北腳南。

正房兩側(cè)有時加蓋耳房。耳房可以是兩間，也可以是四間。三間正房兩間耳房的稱“三間兩耳”，俗稱“五間口”。三間正房四間耳房的，稱“三間四耳”，俗稱“七間口”。在建筑形式上，耳房比正房要低一個檔次。耳房的屋頂與房基比正房低，墀頭墻比正房的墀頭墻要退后一個尺寸，故而進深淺。如果是一間耳房，只設(shè)通向正房的內(nèi)門，一般不在室外設(shè)門。如果是兩間耳房，除與正房相通外，還要在室外構(gòu)門。耳房的面闊與廂房的進深保持在同一個尺度上。在耳房與廂房的北面山墻之間用圍墻連接，這樣便出現(xiàn)一個由圍墻、耳房前檐與廂房北側(cè)山墻圍合而成的一個小院，叫“露地”。如果在廂房與正房之間有抄手游廊銜接，露地的景觀更豐富一些。耳房作為正房的附屬，可以堆放雜物，也可以作為主人活動的次要場所。耳房前面的露地有時候點綴一些花石，形成別有韻味的小天地。

正房前面的廂房東西對稱，相向而立，位于東側(cè)的稱東廂房，位于西側(cè)的稱西廂房。東廂房的門窗向西開辟，西廂房的門窗向東開辟。根據(jù)傳統(tǒng)，較古老的房子也講究“左”為上，因此，東廂房比西廂房略高。廂房通常是三間，但是如果庭院較淺，也可以靈活處理為兩間。與正房不同，廂房不在中軸線上，故而不強求在間數(shù)上一定保持奇數(shù)。但是東西廂房之間避免門窗完全相對，在尺寸上，略有差別。廂房也可以加筑耳房。廂房的耳房一般設(shè)計為平頂，在建筑學(xué)上稱“盝頂”，俗稱“小平臺”。廂房的等級比正房低，在使用上，作為兒女的住所。東廂房也有時作廚房，里面設(shè)有灶臺，在灶臺上方的墻壁上貼有灶王爺，或者灶王爺與灶王奶奶的神像，在農(nóng)歷臘月二十三祭灶。灶王是司命之神，祭灶是四合院里的重要活動。通常用糖瓜、關(guān)東糖做祭品，送灶王爺與灶王奶奶上天，讓他們“上天言好事，回宮降吉祥”。

正房的背后是后罩房，長度與正房基本相等。但是進深狹窄，在間數(shù)上也不與正房保持一致。后罩房一般用來堆放雜物，或者用作女仆的住所。

倒座與正房南北相望，倒座的門窗向北開辟。倒座的間數(shù)與正房不保持一致，但是倒座的柱子不能與正房的宅門相對。倒座可以用作客廳，也可以居住男仆。

在典型的四合院里，倒座與正房之間是卡子墻，卡子墻中間是垂花門，有隨墻式與屋宇式兩類。隨墻式的垂花門多用于園林，但是在早期的住宅中，也可以見到。屋宇式的垂花門通常采取一殿一卷式的屋頂，正面是清水脊，背面是箍頭脊。清水脊下面有兩根懸柱，下端做成蓮花的苞蕾形狀。垂花門即因此得名。但是，也有做成矩形的。垂花門的正面無門，背后有四扇屏門，一般不開啟，只有重大活動時才打開。

垂花門裝飾華麗，是進入內(nèi)院的門戶。講究的四合院在垂花門的兩側(cè)往往構(gòu)筑抄手游廊，用來連接兩廂與正房。兩廂與正房之間由于有一段距離，游廊把二者連接的時候，必須拐九十度角，仿佛把兩只手抄起來似的，因此叫抄手游廊。由于抄手游廊在拐角的地方形成一個窩，也叫窩廊。垂花門與正房之間的院落是四合院的主院，是室內(nèi)空間的延續(xù)，是主人與家人的休憩場所，也是舉行重大活動的地方。

農(nóng)歷七月初七，是神話中牛郎織女相會的日子，女孩子在這一天“乞巧”：大人在庭院里放一盆清水，女孩子把一根針放在水面上，根據(jù)針影的粗細，判斷巧拙。八月十五中秋，合家在庭院里賞月。女眷還要在院里舉行拜月活動。拜月的時候，供月光馬兒與兔兒爺。中國有句俗話：“男不拜月，女不祭灶”，因為灶王爺是陽性的，月神是陰性的。臘月三十晚上，庭院里是燃放花炮最好的地方，有的人家還把芝麻秸鋪在甬道上，讓家人上去踩，把芝麻秸踩碎，諧音“踩歲”，取其吉利。舉凡踩歲的人家，外面的女性是不可以進去的。

婚喪嫁娶，來往人多，房屋不敷使用，為了解決這個問題，往往在庭院里搭設(shè)大棚作為招待賓客的場所。大棚用杉篙與蘆席扎成，體量高大，既扎出屋頂也扎出可以卷放的窗戶。辦喜事的大棚稱喜棚，裝飾彩色的掛檐與大紅的雙喜字。辦喪事的大棚稱靈棚，掛檐用藍色或者白色，靈棚的窗戶貼藍色的壽字，搭置為和尚、喇嘛、道士唪經(jīng)的經(jīng)臺。當(dāng)然，大棚也可以做其他用處，夏天，為了避暑，有錢的人家也要扎大棚，這就是所謂的天棚。北京人說“天棚、魚缸、石榴樹”，就是指這樣的大棚。

由于這個原因，北京四合院一般不在庭院中心栽種高聳的棗樹與槐樹，而是種在正房、廂房后面，或者外院里，種在房屋后面的叫“圍房樹”。栽種這兩種樹，其歷史可以追溯到西周時期。《周禮·秋官·朝士》云：

朝士：掌建外朝之法。左九棘，孤、卿、大夫位焉，群士在其后;右九棘，公、侯、伯、子、男位焉，群吏在其后;面三槐，三公位焉，州長眾庶在其后。

棘，即棗樹。朝士執(zhí)掌外朝法式。具體是：在外朝的左側(cè)種植九株棗樹，用來標(biāo)明孤、卿與大夫朝見周天子時的位置，刑官之士站在他們的身后;在外朝的右側(cè)也種植九株棗樹，用來標(biāo)明公、侯、伯、子、男的位置，鄉(xiāng)遂以及都鄙公邑的官吏站在他們背后;南面則種植三株槐樹，用來標(biāo)明三公的位置，州長與庶民代表站在其后。三公即太師、太傅與太保等三個最高等級的官員。官員的等級不同，朝見周天子時的位置也不一樣。在周天子外朝栽種棗樹槐樹的依據(jù)，古人的解釋是，棗樹木質(zhì)的顏色赪紅，而樹枝有刺，取其赤心外刺之意。至于槐樹，鄭玄的解釋是：“槐之言懷也，懷來人于此，欲與之謀。”

槐樹與棗樹使人聯(lián)想到“槐棘”與“三公槐”，這是公卿大夫的樹，是中國傳統(tǒng)文化的嘉木，北京四合院栽種之多的原因就在這里。“在我的后園，可以看見墻外有兩株樹，一株是棗樹，還有一株也是棗樹。”魯迅先生散文詩《秋夜》中，這兩株棗樹仿佛穿越了悠悠歲月，仍然巍然佇立在北京的胡同深處。

(作者：王彬，系魯迅文學(xué)院研究員。本版配圖均系作者提供。)